梦中纪事
有一回，我做梦醒来，忽然记起梦中的
一个女艺人，她表演极限运动
这原与她娇小的身体不相符
想想山崖上的狐仙！
在一次竞赛中，人们翻越绝壁
所有的人都要经过老虎嘴
智取华山式的（有一个士兵掉下去了）
但不会再有人掉下去
大家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象昴日星君和天蓬元帅
－－在只有星光和大雨滂沱的天宫
只有孙悟空遥望昆仑山
三面人用1/3清醒守望日落大道
其余的脸沉入十年又十年的反省里
他认出经过山崖的妖女是唯一不属于三位一体的
自由人。
竞技是一门艺术。
攀岩人垂下绳索，从老虎嘴下荡过
女艺人她是否要追随前人
（看有多少人？烧熬着猩猩的欢乐
在它的钟表盘上，有四个刻度）
A代表60刹那，军事长的灵魂、呈15度夹角
B是一正一竖交叉的短杠，当它被直立
从钉子到火刑柱，锵锵锵锵锵锵锵
左倾或右倾，被叉掉的人！
第三个我们都猜不出
最后那个是平行线，它是不是等于等于等于……
海拉尔（或者叫她洱海）
穿过梦中的山崖，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能过去
从炽热阳光下的山洞口她看见一个僧侣
她看见前27年一个人成长
后27年将传承猩猩的家业
结束放任自流或者就此打住
她就是广场凌晨的细雨
掩住不能呼喊的人群
她是群山的合金
附着往生的藕和莲心（没魂的人，不应答咒语人）
来自深山老林，她踩着风火轮
迎送山神的喜悦，无父无母的空旷原野
打死老龙。在一切体制下广告着、封了神。
她是你窗前的雨燕
－－她火红的外套明天要出售
她是唱片街的虚拟偶像
她的招贴画明天签名贱卖
她是网络的水货
她炮制的情人不是梁家辉
在往昔女友与虚拟梦境中
我分不清她或她－－我的爱，
你有没有跨过那山崖？
象在红谷区学农的夜里逮不住的耗子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旋转向下
席卷着黄蚂蚱和尕萍姐
“花儿不是欢乐着唱”
忧愁河的漩涡
我不知梦从何来
与你对称，在拆迁的厂房里
在推倒的仓库中
在纸屑静悄悄的胃里我听到你在歌唱
印刷机的铅版砸下又砸下
跳－－
跳－－
跳－－
在这旋涡之中
我是青虫羽衣
我是白马驮经
我是月下春宫
我的恋人聚集在一束光里、一声吼中
我是两个肉体
我是呕吐的佛床
我接纳一切迷性的女伶
我接纳秋声
接纳女工的偷欢
缠绵在仓库的碎纸片、文字和报表间
我拒绝抽开自己的茧
我是动能、矢量的叠加
在那白桦林引导的归家之路
我是冻死人的神仙湾下废弃的军马场
在草叶环绕的青山之后
我只听见死人和解的歌唱。
我从梦中醒来，迷离双眼
有人给她设下圈套（不如说是我）
这个女艺人对称着完美的游戏
有着漂亮的乳房
对技艺持有疑虑，对大众怀有戒心
似乎童窦未开
她没有在晚年停止说教,离家出走
没有进入涅磐、夜听钱江潮
她只看到了山崖就踢开了它
――没有东西阻挡她。
最后 奥林匹克的主办单位出了漏子
他们派一个年轻人给她准备表演绳技的绳子
他太紧张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绳子结成15度
结成十字的叉叉
结成“＝”号
女艺人在一旁耐心等候
直到失去整个比赛。
附：《梦中纪事》部分诗句由反刍乐队演绎为同名曲目。在线收听 《梦中纪事》mp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