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
你的洁癖是把刀子
拒绝的花饰被刻上门廊
刻上这根棍子
另一把刀子曾年富力强
并不许你哭--
简易楼外的大院街道笔直
象根棍子。只有一间平房
房檐够暗,彼此追查的兄弟在此
躲藏。够暗。够深。
在无灯的公用卫生间
咒语和巫术的粪便溢满楼道
而我象根棍子:不语。不哭。
浦江边,灰雾的乳房柔软、温存
把他搂紧,象小媳妇
容忍、容忍,终至无可承受
这样杵着,不说话儿、不发脾气。
小鹿一样,你的另外一个
驯顺,接纳这阴郁的岛
阳光吞下腐果
蛆虫的雕花嵌着疤痕
火钳、飞车和永不安心
在腿上、胳膊肘上,一只只眼睛瞪着
哭哭哭
你的温存也是把刀子
潮湿的街区是寄养伤害的天堂
我从整日的雨伞下爬出,往返奔逐在
北方与南方
我的另一个
我和兄弟
妥协,遗忘,硬得象根棍子
从不再哭,自信把握着
你的妖力,你的尾花
天国羊丛中隐匿着的鸡毛信
寄养其中的灵魂可曾回还?
但还魂术不足以令地沟复原
潜藏的恶意中有怜悯
不欲工人失业:导管、化粪池、疏通器
反反复复,挖开又埋葬
没完没了,除非潮汐停止
大海将不是最后一环
那里,他接到礁石通电
一次猛烈的夜色,升上13层公寓
拧开的瓦斯、剪断的导管
闪亮的浪、扭曲的棍子、碎在滨海道的水花
――注定的弃绝。
倘若有来生,相见何用
修残守缺吗?而他是根棍子
敲碎地毯上的花瓮
和花瓮中的海景:
和漆色的风景
和幻想,和进入,和穿越
和她的身体
好象阵雨,无尽繁衍、单性裂变
欢爱转成束缚
直达原点:一根棍子,不语,不哭。
举着、勃大
(20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