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雪莲花而作的歌
“我哭,我看见黄金--竟不能一饮。”
--兰波
现在让我放弃谎言,经过那么多日子,我是在等待一个结局吗?不这样了。
放弃自恋、镜子、迷宫一样的爱情,把狂言直接抛出,象掷出一枚利箭,那里雨中的沙土高耸如黑夜里的鸟儿。飞翔、行动就这样开始了。从顶端爬下来,“向上我路和向下的路是一样的。”现在要依靠独一无二的丑闻,依靠已经变质的婴儿般的手臂,面孔里腐败的酒虫钻过意识的脑海,无光自明,把你暴露在蝙蝠迫人的呼吸中,气息飘荡……
扎束红缨的人已经吐出他们红色的肺,把你浸淫,让你开口说出,你自以为罪恶的根源,你自以为圣明的灵魂,其实都是一样,在无边无际的日子里发牌、发牌、发牌……何以我不能接受所谓“美”,自出生之日,不曾经历;何以我愿放弃;何以我竟自以为是欺瞒?--毒品的光辉,梦见的政变……
一个危险的瘾君子,用商品固执的花色、无序的礼仪、散漫的心思步入节拍错杂的季节。
为此选择一天吧,哪怕它永远不会到来!
星期四,所有东西在舞步下破碎,忘掉脸孔、肉体上的痣,一切混乱只为贪图针刺般的狂思,病患的枯瓣沾上来,虚伪的习性沾上来,除了空洞还是空洞,这一天怎样?究竟怎一边创造,另一边同时在毁坏?
星期五,高速、漫无目的,列车划开雨雾、阳光斑杂的大地,四十九个国王同时披上锈衣甲,过去的武士、战功,作为短暂的见证,栖息于高悬的铠衣的阴影里,死去的人把他们暗弱的光打在铁器、巫术以及爱过的女人身上,使影子显现出来,以证实物体自身的份量,正是影子--显示了一个人的存在。
而哪一个,爱着巫术,同时大声诅咒?
--诅咒自由,因而不为影子泽被,他是否应灭绝?
--他这样回答:“如果连希望都没有,对徒劳的心思不存信与不信之分,只是奉之以麻木或热爱(虽然它们根本是不相同的)--谁又能灭绝他?”
“阴影的阴影又怎样?呼吸、倾听、头挨头,相互怜悯,又怎样?”
呵,如果自你肉体中传送来
那坚硬又孤寂的城堡
我就打开并进入
春风吹落的大雁
拍打绿酒瓶中的星空
如果你的皮肤被书写并撕破
我就是那永不复原的碎玻璃
在五月种下一百个谷仓
和七个封盖
如果星星不在秋夜里化为灰烟
苍白而松散地
栖息在你的唇际,如果白玉兰
在一夜间蜷缩起焦枯的脸
把它们象姐妹般散入雨雾
我就不得不发言:“咕咕”
象鸽子一样飞过自已翅膀投下的阴影
象影子一样追随
东方的落日,西方的落日
象地表的植物般模糊难辨的幻想和
颤抖着的喊声
把你从梦中惊醒
呵,如果你不从我身体中打开
这必须拒绝的城楼
我就会象最后的利箭般自已
把自已折断。
相信人们的脚步已从海上回去,抬着肥羊的献祭,作敌意的远行。我知道他们曾经是这样一种蛮族,曾经征服,曾经拒绝,或者相反,而被拒绝的究竟是什么?--房屋、花园、春天的鸽子、苍蝇,以及全部应有之物。那被选取的一部份又被同样的理由推翻,朝阳被夕阳推翻,纯结的光明,滴下无色的羽翼,还有种马、谷物、被剥去的记忆,它们一齐涌至,仿佛五十四张方块A戴着不同的面具,和欲望。
因此我知道区别所在。假如要我沉默,魔鬼会抓住我,把最后一叠筹码全部押上。因为我们有着相同的爱好,既使环境有所不同。
“印地安,印地安,你为何而死?--印地安说:这没有什么。”
可总有人为你而死,被囚禁的说不定是少女,或者河流,把仇恨埋葬。雨林象蔓延的蟒蛇咬着自己的尾巴。我对它说:“开口!说话!你的愤怒。你的日子好象暗无天日的苦役,但你并不是我祖国的劳工,不是铁轨和鲜血!”
鹰在三个大陆监督我们的工作,磨盘般的翅膀舞着风马旗--它的心灵就是一副镣铐,为捕捉诗人的手臂而飞、而飞!
(1997.5)